皮雕艺术及其技法探索
皮雕即皮革雕刻,属于工艺美术学的范畴,是指在未经加工处理过的特殊的植鞣革上,加水软化后,利用皮革本身的特性,用旋转刻刀雕刻、用印花工具敲打,并辅助按、压、敲、挤、打、拉、扯、捏、搓、揉等手法在皮革表层雕琢出具有深浅、远近、凹凸等的不同层次及效果,雕琢好后经定型、染色、固色、上光、打蜡等程序形成的特殊的纯手工艺术品。皮雕艺术集实用性、鉴赏性、珍藏性于一身,尊贵而典雅,并以其特有的温暖亲切的质感使人更容易接近,她天然的、绝佳的伸张、缩挤、延长的特性,加上旋转刻刀和敲打工具的精雕细琢,使其有着一番绝美而神奇的生命力。
皮革有着悠久的历史,在距今约六十万年前的石器时代,人类就会用锋利的石器剥除兽皮,并在十万年前,人类就开始使用兽皮制品,在距今约一万年前,人类已掌握了缝制皮衣的技巧。一组考古学家发掘出了一枚产自埃及Protodynastic时期(公元前3000-3200年间)的、用来缝制痞子的骨针。这枚骨针是在位于开罗南部地区的FaiyumOasls挖掘过程中发现的。考古队长JaledSaad称,这枚骨针可以证明,在公元前3000-3200年前就已经有了将鞣制过后的皮子缝制在一起的皮革制品了。在中国的殷商到春秋战国﹙即距今约3000—4000年前﹚制革已成为一门专门的工作。在《周礼考工记》中,记载攻皮之工有五:函、鲍、韗、韦、裘。函人制造甲裳、鲍人制造兵器套、韗人制造鼓、韦人制造熟皮、裘人制造裘衣。[1](P58)由此可知,皮革在中国使用极早。在河南安阳侯家庄所发现的殷商时期墓葬战甲遗迹,也保留了清晰的皮革印痕、色彩及纹饰。[2](P236)在周朝之后,对于皮革艺术的发展,历史上并没有明确的记载,文献极少。
皮雕艺术主要盛行于草原,因为牧场是皮革的主要来源地,所以皮雕工艺在民间游牧民族中保留、发展较好。世界各地的游牧民族基本都有皮革雕刻的印迹,但游牧民族文字史记较少,有些民族甚至只有语言没有文字,很多资料只能从遗迹及口口相传中去寻觅答案。但马、牛、羊是草原民族生活的源泉,皮革艺术在草原民族生活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是无法质疑的,在世界各地的游牧民族的生活中,随处可见皮革制成的生活必需品和装饰品。这一来源于草原的工艺,来源于草原人的生活的艺术,是牧民生产生活习俗与审美观念结合的产物,也与其宗教信仰有着密切的联系。各游牧民族的皮革雕刻既有共同点又具有各民族自身的特色。
我国的草原民族蒙、藏、回、裕固等的皮革制品中就常常能看到皮革雕刻的痕迹。我国的内蒙古早在四世纪末至五世纪初的柔然时代即已产生。[3](P22)到了辽代和蒙古汗国时期,生活于漠北草原的游牧民族不但已自己熟皮、加工皮革、做皮衣、做皮靴、做皮囊、制作鞍具等。流行于辽和蒙古汗国时期的“革囊盛乳”习俗,就是以皮革为材料,运用传统的工艺方法制成造型独特的皮囊,用来盛乳及酒等饮品,皮囊上面常常用剪皮贴花来装饰,极富美感,皮囊壶的造型曾被宋辽时期的瓷器器型所吸收,也可看出当时皮革造型工艺已相当成熟并达到一定的审美高度。[4]我国的回族在羊皮上书写《古兰经》,并在经文旁边描绘精美的图案作装饰,回族皮雕将回族特有的清真寺、藤蔓花纹、几何图案等利用皮雕的技术手法展现在皮革上。[5]裕固族的皮革雕刻,其图案丰富多彩,风格粗犷豪放,原料以牛、羊牲畜皮和兽皮为主,以阳雕、镂空、剪切、绘画等为主要手法,并涂以色彩加以装饰后用于工艺画、马鞍、皮靴、刀鞘、皮袋等皮制生活生产用具。在裕固民族文化艺术中占有一定的地位,是裕固族传统手工艺的一项重要内容。皮雕工艺在草原上盛行的同时,随着民族文化的交融她也走出了草原,在汉民族中被应用、延续和发展,皮革便一直默默地陪伴着人类的生活与生产。
随着历史的变迁和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,制革工艺在今天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。在这历史的长河里,人类创造了无数的物质文明,然而由于皮革保暖透气、柔韧舒适、自然而尊贵,所以今天她不但没被淘汰出历史的舞台,反而随着科技的发展、经济的繁荣,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,对皮革制品的需求越来越大。中国皮革制造业正经历着一个蓬勃发展的过程,其制作工艺也不断得到提高,我国已逐渐发展成为皮革行业的加工中心、贸易中心,同时也是各类皮革制品最大的消费国之一。
但这一神奇的艺术目前还主要用于实用品上,一般是在皮包、皮夹、鞋面、皮衣等皮件上雕一些图案,起一些装饰效果,皮雕工艺以线条刻画为主,以固定的印花工具敲打或压模,每种工具均有编号及指定的用途,叶脉有叶脉和工具、打边有打边和工具、刷毛有刷毛的工具……,而且每种工具都有大小不同的规格,同一图案可根据需要雕刻出不同的大小。图案也是模式化,根据所要雕刻的内容及所要达到的效果,使用相应的工具,就可以了,此类作品装饰味浓厚,精工而少艺,色彩也较纯粹,缺乏层次的变化。